2011年10月20日 星期四

誰也不容搬走我的乳酪

       萬物以千鈞一髮間迅速往後退,猶如時光倒流,腦海突然湧現大堆記憶,大堆像在昨天發生的記憶……

       Haw,如果你不改變自己,你就會被淘汰。」Haw,是我的名字,而逗號之後的,是Sniff在三年前對我的忠告。

猶記得那時的我,的確很害怕改變,一心只想求一份穩定的工,從此安穩地過下半生。然而,故事發展往往出岔子。我失業了,而跟我面對同一命運的還有我的同事Hem,一個食古不化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 Sniff也曾是我的同事,不過他早在裁員前半年已知道公司的財政不穩,跟下屬Scurry一起跳槽到另一間從事煤礦勘探的龍頭公司。Sniff就是如此先知先覺,又懂得未雨綢繆,而那句話是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。言猶在耳,我沒有因此改變,結果失去所有。

我氣餒,我失落,尤其是看着恆指由22,000點跌破17,000點的時候。我相信一切是股災惹的禍,而我只是其中一個不幸的人。我決定買醉,靜待恆指反彈上20,000點,邊等舊公司再聘用我。於是,我跟Hem每天都到「失敗酒吧」飲酒。

「吧枱滿是各式各樣的生果罐頭,你怎確保它們沒過期?」半醉的Hem開始發酒瘋,跟調酒師搭訕。

「只要常常嗅一嗅它們,你就會知道它們何時開始變質。當然,嗅不出不等於它們沒有變壞。」調酒師答得有點玄,令Hem很沒趣。我卻若有所思:也許在未發霉前,我也應該反省一下、改變一下,開始找工作。

之後,Hem照舊每天找我飲酒,我總是找藉口推說不去。直至這天,我首次到N區的龍岳煤礦公司面試。那裏是個滿是屏風樓的地方,比C區更封閉。走着走着,我發現地下穿了個大洞。我趴下探頭窺看,即感覺到一股濕重的氣息,夾帶着沼氣的味道。我知道這氣味的意思,洞裏的應該是煤。

「那個洞看似未被發現,也沒有被勘探的痕跡,說不定內裏都是煤,可令我們發大財!不如我們一起進去看看。」電話裏,我誠邀Hem去做些比買醉更有意義的事,但換來的只是刻板的拒絕:「嘟嘟……嘟嘟……」我打算孤身作戰。

我游繩入洞,怎料洞口突然傳來聲音:「誰也不容搬走我的乳酪!」緊接着數秒的沙沙聲,之後我失去重心。就在我快要墜地,失去意識的一瞬間,我發現洞底有個熟悉的人影,教我認出洞口的那個人,也教我憶起那調酒師的話:「當然,嗅不出不等於它們沒有變壞。」

洞底的人影是Sniff的屍體,洞口的人是Scurry,一個極功利的人。到底還是無人敵得過他,而我只能看着洞底的垃圾和一堆普通不過的石頭,享受我最後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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